一早起来,打开QQ,登录界面上是这样的一幅画面:戴着老花镜的老兔子坐在桌边,看着桌上的一张图画,那应是老兔子的画像,上面还有一颗爱心,羞涩的小兔子偷偷躲在墙后,凝望着老兔子的背影…主题是《爱你在心口难开》。是的,今天是父亲节,对于千千万万儿女与千千万万父亲之间的感情,真的是一句爱你在心口难开…
彼时彼刻,心中很自然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,不禁有些思绪萦绕在自己心头,索性为咱家老李写上一篇文字吧。
父子之间的关系和感情,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明了或始终如一,而是会随着年岁的增长、心智的成熟、身份的变迁而有所不同。童年时,父子之情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小 孩之间的感情;成年前,父子之情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小伙之间的关系;成年后,父子之情是一个慢慢变老的男人和一个逐渐成熟的男人之间的感情。我不知道自己的分析是否正确,但我和我的父亲之间的关系和情感转变,真的是可以分为这么三个阶段的。
我不知道自己的记性到底是好还是不好,童年里的事情有些记得很清晰,有些却一点印象也没有。自己脑海里有关父亲的记忆真的很少很少,那个时候对父亲最深刻和直接的情感,就是一个字——怕!那怕什么呢?可能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现在能想起来与父亲有关的最久远的记忆,是那样的一副画面:我拿着一毛或是两毛钱,父亲拿着树条在后面跟着,逼着我给小卖部还钱。那个时候,我大概四岁左 右,一天和一个神智不是很正常年纪比我大不少的人在一起玩,那人就怂恿我去偷小卖部的瓜子,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小时候居然还有做小偷的能耐,我还真偷到了一包瓜子,然后和那人分着吃了。偷瓜子的时候其实被人看见了,当天晚上父亲就知道了这事。然后第二天一清早,父亲就拿着一根树条(那时候大人打孩子,很流行 用这个东西),给我一毛或两毛钱,当着很多邻居的面,让我走在前面,他跟在后面,让我亲自到小卖部还钱给老板。
这样一幅画面,这样一件事情,已经深深印在我脑子里,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。可能,对父亲的惧怕,源于这样一件事。也可能,我朴素的是非观,也源于这样一件 事。现在我知道,这件小事对我的影响,是十分深远的,而且是正面的。父亲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,在我幼小的心灵产生了强烈的震撼,我会时时警醒:如果有一天我干了违法乱纪的事,会有一个人拿着树条在后面鞭笞我。工作以后,父亲也时时提醒我不要走错路,其实他完全多虑了,早在20多年前,他就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警示教育课。谢谢你,老李。
我们怕一个人,就很不容易和这个人亲近,也不愿意去走近这个人。因为对父亲的怕,所以小时候我和父亲一点也不亲近。我生病了,妈妈去地里干活,我找不到她就 一个人忍着,中午爸爸回来我也不告诉他,非等到晚上妈妈回来才告诉妈妈。上学的路上,看到爸爸骑车经过我也不叫他。我小时候眼泪不值钱,爸爸会责怪我太爱哭,不像个男子汉。我打破家里的油灯不敢说只会哭,因为我害怕爸爸对我瞪眼和大吼…似 乎很多与父亲有关的记忆,都显示着我这个儿子和父亲不亲近。爸爸,原谅儿子那时候的不懂事,原谅我小时候对你造成的伤害。我知道,就我在路上碰到你而不叫你的这件事,你还在亲戚面前告过我的状,因为你觉得这很伤害你的感情。现在的我知道,除了妈妈,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爱我。可是,小时候的我,没有那种透过 现象看本质的能力,你把你的爱藏在严厉和凶狠后面,教我怎么感受得到?
我一天天长大,也一天天懂事,也一天天明了父母对我的责任和感情。与父亲的关系,比起小时候,应该是亲近了一些。青春期的我,应该是更加沉默寡言了,初中和 高中都是住校,所以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很多,放假回家也基本上不和父母交流什么。那个时候的重点是中考和高考,学习和成绩永远是第一位。对于学习,父母很少干涉和过问,只是考试以后会关心一下成绩,好在成绩还算中等偏上,基本能够交差。所以那段时间与父亲有关的记忆,也没有多少,基本都被繁重的学习 任务给湮没了。可是,有这么一件事情,我至今记忆犹新而且心怀愧疚。
那是初三的下学期开始,也就是过年上学不久,那个时候的假期已经由双休变成了月假,一个月才能放假回家一次。中学的伙食是比较差的,我就想着让俺妈给我做点 好吃的送来,顺便带点家里的零食。那时候还没手机,只有公用电话,我就打通了邻居家的电话,结果是爸爸接的电话,我只记得我就问了一句妈妈在家吗,爸爸说妈妈回娘家了,于是我就说那算了,于是挂了电话。中午在教室午休的时候,我怎么也睡不着,想来想去觉得那样跟父亲说话,那样挂了电话,对父亲太不礼貌,太 伤害父亲的感情了。于是,想着怎么弥补一下,那时候不到十五岁,也想不出什么办法,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于是第二天中午,我向老师请了假,也没在学校吃午饭,大冷天的坐上摩的就回了家。爸爸问我回来干嘛,我找借口说回来拿本复习资料,也顺带着找了借口解释了一下昨天为什么那样就挂了电话。在家匆匆待了几分 钟,然后匆匆赶回学校,就那么几分钟,却让我心里的有了一些懵懂的意识。对自己的亲人,对自己的父亲,要用正确的方式善待之。也许我依然不会懂得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情感,如何拉近自己和父亲的关系,可是通过这样的一件事,让我有了那样的意识,这也是一种进步,一种成长吧。我知道:小李一直在学着怎样做一个好 儿子,而老李,也应该一直在学着如何做一个好父亲吧。
高考是一个分水岭,终于告别了中学时代,可是高考过后的日子却是那样的煎熬。高考成绩481分,文科,过二本一分数线3分。 父亲对我最大的影响,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了。我二本一报了湖北经济学院,专业记不得了,这是我自己选的。二本二报的第一自愿是湖北警官学院的法学专业,这是父亲选的。后来二本一调档,二本二录取,我就到警官学院学了四年法律,大三过了司法考试,大四通过了公务员招考,毕业三个月以后到单位上班直到现在。父 亲有时候会得意一下他当初的选择,让我报考了警官学院,毕业以后考上公务员,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。我不知道,如果没有父亲的选择,我会不会走上另一条不同的路。我知道,自己的现在,80%是自己努力得来,10%是命运安排,还有10%应该归功父亲的选择吧。所以,还是要谢谢父亲那时候的建议,老李同志有时候还是很有远见的嘛。
大学阶段,应该是我独立的开始,人格独立、精神独立基本具备,唯一不具备的就是经济独立。大学四年,大概花费了老李同志五万多吧,老李同志教育孩子还是有一 套的,每学期的生活费老李同志都是一次性全给我,如何花销自己看着办,多了不退,少了不补(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),这是原则。所以,现在我花钱还是挺有节制和计划的,在这个问题上,小李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
上大学的这段时间,都是寒暑假才回家,也许是因为距离,也许是我逐渐成熟,和父亲的感情日益亲近了。这时候的父子关系,真的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情感。老李年岁 日增,小李日益成熟。和父亲之间依然没有很多交流,可是,我却日益懂得父爱如山这句话的含义。是的,小时候的我是真的很怕父亲,不敢和他亲近,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认,如果父亲不在家,我晚上睡觉会很害怕,怕到不敢把头伸出被窝。中学的时候,我怕班主任把父亲叫到学校和我谈心,可是我也知道,他责备的目光里更 多的是殷切的期望和鼓励。
父亲和母亲不同。母亲无微不至,从小把我照顾得十分周到,所以我从小就和母亲亲近,性格里的细微处多受母亲影响。父亲不善言辞和表达,印象里总是少有和颜悦 色,却严厉稳重直爽,这样的性格也深深影响了我。越长大,越明白,母爱如水无微不至无孔不入,父爱如山厚重无言岿然不动。
如今,我已工作四年,父母亲都已年逾半百。自己更加成熟,父母却日益老迈。五十多岁的父母都还在为我劳碌着,每念及此,心中就有太多不忍,尤其是父亲。有时 候我会想,是什么让我和老李有了这段父子情缘呢?我该如何报答老李对我的恩情呢?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,为老李同志唱一首刘和刚的《父亲》吧。
不知不觉,写了这么多,该打住了。
最后,借着歌词对老李同志说一句:
我的老父亲,我最疼爱的人
人间的甘甜有十分,您只尝了三分
生活的苦涩有三份,您却吃了十分
这辈子最你的儿子,我没有做够
央求您呀下辈子,还做我的父亲…
老李,父亲节快乐。
您要好好保重身体,至少活到八十岁
您养我二十多年,也得让我养您二十多年
这样才公平。